「各位貴賓,我們將在幾分鐘後開始下降,預計X點XX分降落。現在台北時間是下午X點XX分。當繫緊安全帶燈號亮起時,請勿於客艙內走動及使用洗手間,機長及全體機員感謝大家搭乘本班機,希望能再次為您服務,謝謝。」機艙內響起即將落地的廣播。
葉澄樂看著窗外的景色,從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漸漸轉變為高矮不一的建築物,內心不免感到有些激動。
凝視著手裡記事本內裡的照片——那是一張相當青春的照片,照片保留住了年少氣盛的他們,笑容也是那麼樣的純真與稚氣。然而,那是她想回卻再也回不去的美麗。
澄樂邊感嘆著,邊將手札合上收進隨身包包裡。
一晃眼5年過去了。離開台灣到日本工作這一別,竟長達了5年之久。這期間,她不是沒想過回來,可每當想起那些令人心痛的回憶,她就提不起勇氣,她寧願在相隔一千多公里遠的國家,孤單地思念著遙遠的他。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在過了一千多個日子後決定回來呢?
這要從2月初的某天早晨開始說起。
那一天不是個特別的日子,澄樂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換衣服、化妝、吃早餐、搭電車、進公司上班。這是她上班的日常,每一個工作日都是這樣進行,從無例外,千篇一律得略顯枯燥。
進了公司,澄樂在女用更衣室換掉舒適的平底鞋,套上可以調整身材比例,亦能修飾腿部線條的高跟鞋。
但澄樂並不是那麼喜歡穿高跟鞋,無奈工作需要,身為部長秘書的她,必須拿出專業的態度,穿著自然不能隨便邋遢。
在鏡子前確認自己的服裝儀容沒有問題,澄樂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會先進茶水間替部長泡好合他口味的咖啡,在等咖啡煮好的時間,她會打掃部長辦公室的環境整潔,擦拭桌面、替盆栽澆水,然後打開行事曆確認部長一整天的行程,通常在她確認完行程時,部長也差不多進辦公室。
向部長匯報行程、接收部長交辦的任務、增加行事曆上額外的任務,這是工作內容的日常。
只是這樣的日常卻在今天有了不同。
早上部長一進辦公室,沒有詢問她今天的行事曆,反倒請她在沙發區入座。
澄樂不清楚部長的用意,但看起來似乎是有話要跟她說,至於說什麼,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她還來不及設想猜測,部長就先直接開口詢問她:「我記得妳是台灣人沒錯吧?」
「是的。」澄樂點點頭,恭敬地回答。
「嗯,這樣正好。」部長露齒一笑,「昨天例會,社長讓我到台灣管理分公司,雖然那邊會替我準備秘書,可是我和妳在工作上的配合有一定的默契,我希望妳能跟我一起去。」
澄樂忍不住捏緊置於腿上交疊的雙手。
回台灣?那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打從她申請工作簽證起,她就再也沒有「要回去」的想法。當初離開得那樣痛徹心扉,她無法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重回傷心地,即便一千八百多個日子稀釋了疼痛的濃度,可是刻在心上的疤痕卻再也不能痊癒。
然而,她終究還是想家的,她終究還是……想念他的。無論覆上多少偽裝,仍舊騙不過自己的心。
察覺到了澄樂的猶豫,部長想了一下,開口:「妳不用現在答覆我,妳回去好好考慮,最遲下星期一給我答案。」
「是的,我明白了。」她點頭應答,接著開始報告部長的整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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