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仲介不怕景氣差，只要價格夠低，總是會成交，但現在卻是沒房東也沒客人，這個月2成的營收還是先前簽好約的，再這樣下去，每個月的房租、水電、薪水等支出，大家也只能撐；若持續3個月，真的該想下一步要怎麼辦。」香港商匯泓不動產副總吳懿倫無奈地說。
活動全暫停 忙解約退租
5月中旬爆發本土疫情以來，靠人潮帶動業績的服務業者受傷慘重，除了觀光、餐飲業首當其衝外，隨著本土疫情持續，6月底三級警戒能否解除仍是未知數，衝擊已經擴散到房仲、健身房、電影院、KTV、美容美髮業。根據主計處統計，台灣服務業就業人口數占全體就業人數6成，多達470多萬人，這次本土疫情延燒，波及層面不容小覷。
在北市蛋黃區專營豪宅及商用不動產租賃的業者，感受最深。「5月16日開始，很多電話打進來，連鎖品牌要暫緩展店，原要擴編找新辦公室的企業也不搬了，但我們還是得忙，幫撐不下去的餐廳處理解約退租，幫零售業、健身房等租客跟房東談減租。」吳懿倫說，整個雙北的商業活動好像按下暫停鍵。
原先房市景氣大好，房仲店數多達6,457家，創下近年新高紀錄，從業人員更多達4萬多人，卻因疫情瞬間喊卡，信義、永慶等各大房仲業者統計5月交易量，都較4月下滑7至26％，業者也坦言，6月數字只會更難看。
「SARS跟美國次級房貸風暴都沒有這次可怕！」台北市仲介公會理事長黃文雄憂心，目前社區禁止帶看，客人不敢出門，房仲業幾乎全面停擺。事實上，多數房仲薪資結構都是低底薪、高獎金，有些人甚至無底薪，沒有成交等於直接斷炊。
一家位於新北市重災區的房仲店東坦言，「4月時，1個月可以成交10多件，常常忙到晚上11點才有空吃飯，一週只休一天，但自從疫情爆發後，基本上房仲都週休七天，只能狂叩客人，跟他們維持互動。」
加盟金打折 集團助求生
成交量再低還是要求生，小如房仲店祭出委託賣房就送按摩槍活動，大如台灣房屋向近300家加盟店伸援手，集團總裁彭培業在6月初宣布，體諒疫情期間各店經營不易，三級警戒期間加盟店月費打8折，若疫情升溫，將有6折優惠，要跟加盟主們共體時艱。
不只房仲業大洗三溫暖，近年國內掀起運動風潮，健身場館一家接著一家開。據財政部統計資料，過去3年健身中心或健康俱樂部的營利事業家數，每年呈現二位數成長，到2020年底已突破700家，銷售額也成長到152.1億元。
但三級警戒後，運動場所和健身房被迫全數暫停營業，嚇得業者措手不及。「這次疫情來得又快又急，包括健身房經營者、自由教練都面臨巨大挑戰。」曾經打造健身王國「亞力山大」的創辦人唐雅君擔心，若三級警戒遲遲無法解除，估計逾2萬名相關從業人員，生計將會大受影響。
停賣實體課 收入近歸零
唐雅君回憶，在SARS期間，亞力山大同時籌備好幾個據點，投資金額達3億元，「但當時合約簽了無法取消，加上疫情持續蔓延，手上的錢就這樣燒光了，後期要復元真的很辛苦。」而這次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甚鉅，產業恐怕一時也難恢復，「到時儘管三級警戒解除，大家要進健身房運動還是會怕。」
本刊實際走訪健身房，以往人潮爆滿的運動場館，如今空蕩蕩。一名在台北擁有4家健身房的業者直言：「真的很慘，我們的租金、人事費用等固定成本占營收5成以上，如今月費停扣、無法賣實體課程，收入幾乎歸零，轉成線上教學後仍入不敷出，停業1個月就損失600萬元。」
該名業者坦言：「一般中小型健身房業者，預備金大概只能撐一個半月到2個月，如果三級警戒持續下去，恐怕會掀倒閉潮。」他也抱怨，「去年補助最高金額還有250萬元，但是今年是用全職員工數乘以補貼額度來計算，像我們這種員工不多的公司，根本領不到多少錢。」
教練開直播 學員正回饋
健身房停業沒收入，教課的健身教練同樣不好過。「我們大多沒有底薪，沒有教課就等於沒收入，最讓人感到無力的是，這次政府的紓困補貼是看得到、吃不到。」一名在各健身房教課的教練大吐苦水。
他語氣激動地說：「今年政府針對我們這類無固定雇主勞工，最高補助3萬元，但是以108年度個人綜合所得稅額作為計算基準，年收入得低於40.8萬元才能請領，明明當年度沒有疫情，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那年的資料，導致這次補助款我半毛錢都拿不到。」
面對健身產業陷入困境，唐雅君提出建議：「業者們要穩中求進，除了向政府申請紓困、與房東協調減租延付，也要趁機轉型做線上教學。」以歐洲為例，去年第2季受新冠肺炎疫情衝擊，歐洲健身房俱樂部紛紛關閉，相關企業營收平均下滑6成5，甚至有公司倒閉歇業；業者為了自救，一方面申請政府補助與貸款，另方面也開始透過網站、APP與客戶互動；如今疫情好轉，歐洲健身行業逐漸恢復元氣，還有消費者比以往更常到健身房。
一名林姓教練分享：「現在我們利用臉書社團直播功能，民眾付費後就能在線上一起運動，有一次在線人數竟高達315人，實在令人意外！」課後，一位女性學員也給予正向回饋：「老師很用心，線上課程太棒了，沒想到在家運動也可以大爆汗。」疫情衝擊百業，業者恐怕要有度過漫長黑暗的心理準備，靈活調整經營方向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