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關超曾是一名華籍英軍,1997年回歸後就被解散,除了少數官階較高者能獲得駐英權,其餘就只能留在香港。2019年的他,身居在龍蛇混雜的重慶大廈,債務壓得他得幫黑幫做掮客賺佣金。
【影評】《手捲煙》 那些被遺忘的時光和人
約翰卡薩維蒂的《女煞葛洛莉》(1980)和盧貝松的《終極追殺令》(1994)都曾描寫過看似冷漠但深藏不露的主角非自願地保護了被追殺的鄰人,從提供藏身之處到最後為其死命,展現出動人的情誼。陳健朗的處女作《手捲煙》在類似的框架內,訴說著屬於香港的寓言。
手捲煙是他以前當差時的嗜好,也是拋不掉的過去。影片隱晦簡略交代了除役後,他曾在金融風暴失去一切,跟他一起在股海翻船而想不開的舊識,是過去的夢魘。而他現在的包袱,則是南亞港人文尼,表哥丟在他那邊的毒品,惹來殺身之禍。
兩個被時代及地域所忽視的人(族群),自此有了相濡以沫的可能。影片很實際地承認「錢」是誘因,卻也進一步闡述:無論是要清償的過去,或是牽絆住他的未來,都是「情義」。關超後來跟文尼分享手捲煙時悠悠道出:不談一,不談三,只談二(粵語的義)。香港都被說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社會了,你何苦為一個「外人」鋌而走險?這座城市在1997年後的改變令人措手不及,導演與主角卻固守著某些價值,由內而外,從情節到形式。
當黑幫從廟街追殺文尼到重慶大廈,看到昔日港產動作片的風采;關超在封閉空間一鏡到底的以寡擊眾,則有致敬韓片《原罪犯》的趣味。陳健朗透過被邊緣化的人物重建快要絕跡的香港類型,內外皆是慷慨悲涼。這也是林家棟自《樹大招風》後的最佳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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