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5年來,《粽邪》系列陸續推出《粽邪》《馗降:粽邪2》《粽邪3:鬼門開》3部電影。監製鄒介中表示,第二集可說是應觀眾要求而拍,不過拍第二集時就決定繼續與導演廖士涵合作第三集,因為台灣的宮廟文化可以深入開發,只是沒想到第三集的製作一波三折,隔3年才問世。
《粽邪2》由「送肉粽」習俗開展出鎮煞捉鬼的鍾馗路線,透過法師扮演鍾馗的身分轉換,為系列主軸定錨;到《粽邪3》又進一步發揮鍾馗扮演者在「自我」與「天命」之間的心境掙扎。廖士涵坦言,《粽邪》系列世界觀漸漸成型,但討論劇本的過程非常痛苦,從各方尋找靈感,不斷揉捏。
「原本想從鍾馗身邊的五鬼出發,但發展有難度,加上故事的走向、觀眾對第二集角色後續的期待、宗教顧問的回饋與建議,還有期間各種田野調查的內容,讓我們必須一再調整劇情架構。」廖士涵舉例,「像接觸到明華園,知道他們有一齣招牌劇碼《鍾馗嫁妹》,就決定添加戲曲題材,有傳統與現代的對比。還有第二集拜訪泰國宗教顧問時看到的『古曼童』,也想放進第三集,呼應之前的泰國『鬼王』。但這些元素如何平均分配、彼此對接、前後連貫是最困難的。」
後來故事捨棄5鬼,經劇本顧問、也是廖士涵的大學老師盧非易提出全片重心:「我們所害怕的鬼魂,其實是別人思念的親人」,才為電影確立方向。之後回到親情的羈絆,在角色上做功課,重新梳理,前後約一年半才完成劇本。
片中前集演員陳博正、許安植、陳雪甄等均回歸,另外又邀張庭瑚、李興文、吳奕蓉、「草屯囝仔」李明倉等人加入。廖士涵表示,陳育樞與李明倉組成的「草屯囝仔」因為創作歌曲與民間信仰相關,且常在宮廟活動獻唱,是鄒介中一直想合作的對象,此次與2位洽談,最後選中頗具喜感的李明倉與張庭瑚搭檔飾演好朋友。
李明倉雖曾客串《做工的人 電影版》,但廖士涵認為他在演戲方面完全是張白紙,幸好表演指導陳雪甄很能因材施教,讓他從擅長的音樂來揣摩表演與台詞的節奏。
戲分吃重的張庭瑚在片中出身歌仔戲班卻愛好跑酷、且帶有收妖伏魔的天命,為此他事前花了2個多月接受訓練,尤其歌仔戲唱腔、身段、翻滾等,讓他吃足苦頭。廖士涵指出,因明華園在屏東,演出應接不暇,劇組為了歌仔戲橋段內容、動作設計與表演訓練,與對方反覆溝通才一一解決。不過在跑酷表演上,張庭瑚因有運動底子、也喜歡極限運動,所以較容易上手。
為了結合歌仔戲武打與跑酷動作,電影請到以《逃出立法院》獲金馬獎最佳動作設計的李紹朋團隊負責。鄒介中說,「李紹朋待過歌仔戲班,團隊又有跑酷出身的成員,是再適合不過了。」另在美術與造型設計部分,分別網羅獲金馬獎肯定的蔡珮玲、王佳惠主導,營造整體的視覺氛圍。
費心打磨劇本,又有金馬獎技術團隊操刀,但開拍前夕,新冠肺炎疫情爆發,打亂所有行程。
雖然費心打磨劇本,又有金馬獎技術團隊操刀,但去年4月開拍前夕,新冠肺炎疫情爆發,打亂所有行程,甚至一度停拍。鄒介中不諱言:「疫情是超級大考驗。當時原在新北市借到的舊大樓主景,因人心惶惶,居民擔心疫情不願出借,加上確診數一直飆高,只能忍痛喊停。」
半年多後,影片復拍,但重新啟動面臨更多狀況:檔期無法配合的演員、工作人員,必須更換;場景得重找並陳設布置。鄒介中忐忑不安,還是帶領團隊撐下去。「只能往前進,因為沒有退路。」開拍後又遇上主要演員確診,連帶影響班表,臨時改下台中拍攝戶外戲。「我們的班表幾乎每天變,幸好有台中真武宮、朝元宮等配合,還有影視發展基金會的協調,才能應變。」
除疫情攪局延宕拍攝,壓軸的正邪大鬥法劇情又因風雨吹壞場地,改在廢棄戲院內以綠幕搭配特效呈現。如此一來,特效鏡頭超過兩百個,幾乎等於前兩集總和,而且首次開拍的前製期已花掉近1千萬元,製作費因此大幅提高。
恐怖片在台雖有基本盤,但沒有中國大陸市場就少掉很大一塊,所幸第3集已賣出7個地區的海外版權。
鄒介中估計攝製總經費約5千萬元,資金來源除了國片輔導金800萬元,還有麻吉砥加、華影電影、鏡文學等10多個單位陸續投資。「其實這幾年因疫情影響,資金越來越不好找,恐怖片在台灣雖有票房基本盤,但沒有中國大陸市場就少掉很大一塊,其他海外地區的版權銷售也不確定,所以台灣至少要回收7、8成以上,影片才可能不賠錢。」
所幸有第一、二集打下基礎,「第一集曾在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3地的戲院上映,第二集因疫情無法在海外戲院發行,但透過國際串流平台播放,累積不少觀眾。」鄒介中透露,第三集目前已賣出7個海外地區版權。
從7年前的影集《積木之家》迄今,廖士涵已執導5部恐怖類型影視作品,也見證台灣業界在技術面的進步,「因為鬼片呈現恐怖感的方式其實大同小異,我思考的反而是如何讓觀眾有不一樣的觀影體驗,同時提升和影片的連結。」他希望《粽邪》系列無論在民俗宗教色彩、人物情感,都可以因貼近觀眾的生活經驗,引發共鳴,成為台灣特有的文化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