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3年的地,每條巷弄都熟,小偷往哪裡跑,會從哪裡鑽出來,其實都猜得到。看到小偷我就衝上去,拉住他的衣領,往地上摔,但怕他摔傷,力道又不能過猛,因為不知道人家犯了什麼罪,所以也不要讓他在大庭廣眾太難堪。我壓制住他,等警察來了,我就離開了。那個過程其實很短啦,不到一分鐘。他很壯,我念體育的,發達的肌肉,用摸就摸得出來。
【心內話】鳴槍起跑抓小偷
我是基隆市環保局清潔隊員,上上禮拜吧,早上6點,掃街不到10分鐘,跑來2名警察要來借摩托車,正要問怎麼了,身後歐巴桑大喊抓小偷。年初我家裡遭小偷,被偷了10幾萬元,那是要繳房貸的錢,所以對「小偷」這2個字很反感,問清楚小偷的年紀、穿著,拔腿就衝出去抓。
小時候很好動,坐不住,國中老師要我去練田徑跨欄,高中田徑分齡賽全國第一名,破記錄,念體育學院。大學4年都在田徑場上度過,但愈比愈徬徨,不知明天在哪裡,台灣選手對運動很執著很熱情,但很容易被現實澆醒。退伍後在小學當兼任老師,一年一聘沒保障,去台北運動品牌當經理,一個月4萬多元,但結婚有小孩,又要照顧爸爸媽媽,想要更穩定的生活,就來考清潔隊吃公家飯。
考筆試前先測體能,背40公斤沙包跑60公尺。大家知道你是體院畢業,會虧你說體育系的,一定會上。聽別人這樣說,會很想哭,想說以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後來敞開心胸就好了,這工作沒得嫌,但每週固定會去河堤跑操場3次,心裡有事,流流汗比較舒服。我還是很懷念跑步的感覺。那天抓完小偷回來掃地,想想這2件事其實很像,歐巴桑喊抓小偷,等於鳴槍起跑,抓小偷等於跑百米,抓到了沒有獎品,但心臟快炸開,汗流不止,微風吹過身體,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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