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百姓以松樹樹皮磨成細粉取代麵粉,從農村動物的排泄物中挑出未被消化的玉米粒果腹。《洛杉磯時報》記者芭芭拉·德米克訪問6位脫北者,出版《我們最幸福》。當年任教於幼稚園的脫北者美蘭說,孩子沒法帶午餐上課,上課時總趴在桌上睡覺,臉頰貼緊木桌,她扶起孩子的臉,孩子腫脹的眼皮緊閉著,頭髮散落在她手上,摸起來粗糙而脆弱。孩子隔天就沒來上課,永遠地消失,也沒人有力氣問為什麼,「1990年代的北韓,為了生存下去,人們必須狠下心不跟別人分享食物。為了不讓自己發瘋,必須假裝漠不關心。」饑荒開始的時候,美蘭班上有50個學生,3年後,只剩下15個。
脫北者宋太太說,兒子因營養不良住院,醫生寫了一張盤尼西林處方箋,當她到市場時才發現藥價高達50圓朝鮮幣,相當於一公斤的玉米的價格,在盤尼西林和玉米之間,宋太太選擇了玉米,她活下來了,餘生注定活在內疚中。她說,糧食就這麼一點點,奉公守法都是最早死的人,唯有自私者才能在荒年中存活下來。
饑荒年代,因為鎖國,真真假假的消息無法求證,內容農場上有人吃人的悲劇發生,我們向脫北者李晛瑞求證,她說:「那是真的,而且是官方報紙披露新聞,嚴禁人民吃人,老百姓才知道國家居然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