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免 徐巧芯
Roger,39歲,台北市,上班族
罷免徐巧芯的團隊發言人Roger傳給我一個地址,說可以在這間「反共店家」採訪。直白地稱之為反共,因為那是所有收罷免書或提供協助的店家之間,最大的共識。
共識也代表著共同承擔風險。店長告訴我們,送件以來已收到各種惡意檢舉,「昨天消防局,今天環保局。有人檢舉我們使用後的油品未妥當處理,但我們店裡根本沒有用油…」
選舉和罷免 油門與煞車
Roger很快速地總結罷免團隊和民進黨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我們選擇民進黨,不如說我們是選擇中國罵最凶的那個。中國的眼中釘是誰?答案就是誰。說我們綠?我們其實只是很台。」
Roger和我們談起罷芯的起點,是去年的青鳥行動之後,他忽然不敢想像立法院後面7個會期會如何發展,開始思考自己能做些什麼?「我覺得選舉跟罷免,就像油門跟煞車,2個東西應該是相輔相成。」
但能走到對決的這一步,終究不易。Roger從7月開始組建團隊,要踩煞車,但藍白掌控方向盤的國會失速列車車速太快、力量太猛,眾人之力一直無法凝聚起來,「我們甚至用小蜜蜂收件,只要有3件,我們就去收,可是沒什麼人;我們靠公民宣傳,效果還是有限。最後幫我們動員的,不是民進黨,也不是台派組織,是藍白自己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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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ger回顧自己在超級深藍家庭長大,外公是跟國民黨來台的空軍,家中甚至有人是國民黨員,「我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就是民進黨是流氓,沒讀書不入流,在國會裡面衝撞、打架。」今年39歲的他,和多數同世代人一樣,在「我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教育中長大,後來因太陽花運動啟蒙,從此沒再投票給國民黨,「但即便在那之後,你要我直接說我支持民進黨,我講不出來。它很像佛地魔,就是不能講。」
犧牲天倫樂 家人算志工
不能喜歡民進黨,就像是肌肉記憶,很難改變,但為了孩子,他必須改變。整個採訪過程語速、語氣都非常得體,也鮮少多做補充的他,主動跟我們說:「作為罷免志工,坦白講我們的家人也算是志工了。他們默默接受我們必須要拋頭露面,犧牲陪家人的時間。我老婆下個月底就要生了,我自己也很痛苦,因為我沒辦法花很多時間去陪她…那我兒子,週六是我固定要帶他的日子,可是他常常都要陪我去跟這個人開會,跟那個人開會…」
他告訴我們,即便是深藍的長輩,他也想要去陪他們,想跟他們說:「我沒有崇高的政治抱負,我只是關注孩子的未來。」他談到曾經和兒子說起為何不能陪他出去玩,「我跟他說:『爸爸正在想辦法保護這個國家,希望可以讓你的未來更好,可以開開心心、安全地生活。我說我們暑假再出去好不好?那時罷免已經結束了。』兒子聽了就跟我說:『爸爸加油。』其實真的是很難過…」
他說:「我那時候差點哭出來。」他的眼睛在我們面前,閃出一瞬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