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走入婚姻,會變得跟母親一樣,卻在羅騰園揣摩著身為一個母親應該是怎樣的心情。講殘障輔助立案,她無法拋出多厲害的觀點或學術理論,但講起羅騰園幾個身心障礙院生的近況,面部線條變得柔和許多:這一個小三,很皮;那個到青春期了,鋼琴彈得多好,開始交男朋友,她耳提面目:「交男朋友可以,但千萬給我避孕。」
【2018年度風雲人物四】蔣月惠視院生為家人 歐巴桑根本地表最強生物
去年12月21日,屏東縣政府下令解散羅騰園,「我不要孫悟空的緊箍咒,也許戴上金箍,不用思考,一路上西天,路會比較好走,不用被打得傷痕累累,但我寧願被打得傷痕累累,我的個性是這樣。」她說:「我會這樣孤寂,自我防衛心很強,是小時候常被媽媽打,像我洗澡,她會突然把門打開罵我,拿藤條抽打我,我被逼到角落,只好把藤條搶過來反擊。會咬女警大概也是這樣吧!被逼急了,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經驗,下意識就咬了人。後來母女和解,但那個烙印已經在心裡了,我理解她是受虐兒,被她媽媽打,長大再來打我,那是惡性循環,我如果走進婚姻,我可能會去找一個孩子來毒打。」
訪問結束,她送我們去搭車,盤算著參選下屆立委,繼續賺一票30元的補助款,我們又問了一次「這樣很辛苦,真的不想立案,制度化嗎?」她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如果變成機構,他們就成了我的補助對象,而不是我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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