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我在英國糖漿船實習,10月,船駛進了南非,滂沱大雨,德班港口燈火輝煌。第二天雨勢不停,無法刷油漆,意外得了一天閒,三蹦兩蹦下船,計程車駛離碼頭,德班街景青翠可人,粉紅色的扶桑開得正盛。
【裴社長廚房手記140】南非炸鱈魚 難忘德班的燙嘴美味
年輕時候吃過炸魚,一次在南非,一次在英國,味道差不多,南非的香料重一點。人家都說英國無美食,我覺得炸魚就很美味啊。或許是實習跑船,一個討海人在寒冷陌生的城市,熱得燙嘴的炸魚,沾上酸黃瓜奶油醬,入口酥嫩,暖在心裡,這個美食的記憶是難忘的。
記得那是10月底,南半球是料峭春寒時節,街上行走的白人比黑人多,人行道旁倒有許多黑人婦女擺攤賣手工藝品,隨意買了兩件木版漆畫。天氣冷,海灘上的遊人很少,黑人工人正在大興土木準備迎接夏天旺季。城市的海邊路道長而冷清,我一路行去,彷彿沒有盡頭。這個城市到了夜晚才又活了回來。
南非的夜,澄涼如水。我一個人徑自走進名為「蒙地卡羅」的Disco Club。時間還早,酒吧裡沒什麼客人,我點了這店的招牌炸魚,一直惦記著要打電話給在紐約留學的同學,詢問了服務生,她帶我到辦公室打電話,電話聲在水牛城響起,宗世鵬接起電話,他台大醫科畢業後赴美修博士,起碼4、5年,之後也不知道回不回台灣。
在電話裡,好朋友宗世鵬和我聊到未來,他聽出我對未來的徬徨與心慌。宗世鵬告訴我,他覺得他已經可以看到未來,讀很高的學位,結婚生子,做個好醫生,這條路已經固定,想來很安心,但他覺得既定是很可悲的事。
反而我,還在軌道外,有很多選擇的可能性,是非常幸福的。他問我,實習完會繼續跑船嗎?我說我還沒想,他說他知道我能力很強,彷彿做什麼都可以,但他提醒我該認真思考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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