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吃藥。他說,吃藥是最痛苦的:「我就先叫她含在嘴裡,然後吃飯,配著東西吞下。」有時候真的沒有辦法,「含在嘴裡睡著,我就不讓她睡覺,要嘴巴張開給我看。」潘齊斌在我們面前講這些事,而太太就癱在他身邊聽,途中多次手指不聽使喚地用力摳起指甲,潘齊斌就用手撥開,一次又一次:「有時沒辦法,我就用OK繃纏起來。」聽起來很像只能用綑綁她的方式來保護她。
【老老照護悲歌三】不捨病妻住進安養院 七旬夫堅持「換我照顧她」
老老照護的平均年齡,是72歲,正好是潘齊斌的年紀。明明該含飴弄孫了,他卻忙著照顧68歲的陳碧玉。他現在的一天是這麼過的:早上差不多7點起床,趁太太未醒,出門買三明治,回家後泡一杯桂格燕麥給她吃,餐畢送她去日照中心,4點再接回家。最麻煩的,總是些最日常的小事,譬如刷牙,沒辦法時,「我就幫她刷吧。有時候嘴巴不張開嘛,我就硬把她打開。」
但真正被綑綁的,總是照護者,像無法走遠的潘齊斌。雖然他一直說沒問題的,九合一大選時排隊投票也沒問題的,但有次只是出去一小時,回家就看到來不及走到廁所尿尿的太太,最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而一日結束,也不是真的結束,晚上還要二、三次叫太太起床上廁所,以免她一再尿床。陳碧玉還有意識,能夠勉力以單詞溝通,潘齊斌為了減少她的罪惡感,總是說:「尿得溼溼的,換掉就好啦。有時候我也會啊。」
也不是沒錢請外傭,潘齊斌坦言,因為父母留下祖產,家裡經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也不是沒錢送長照,甚至都找好了地點,但他說:「她照顧我那麼多年,現在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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