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成立,就面臨困境。社工員林佩妤說:「包括教保員、社工、護理…等工作人員,都很難招募。」怡峰園距離台東及花蓮市區都剛好一個半小時車程,好山好水,但也好偏僻,好無聊。劉一峰倒是不擔心,很樂觀地說:「還好啦,現在找工作也比較難。我想早晚我們會找到我們需要的,陪伴我們的學員。」他且打趣說,自己年紀也大了,以後也住進怡峰園好了。
談到老憨兒,他的觀察並無不同,「有的爸媽已經不在了,或是沒有兄弟姊妹照顧。」所以也是抱著陪他們到最後的心情?他說:「對,陪他們到最後。」
6個字道盡老憨兒的需要,以及機構存在之必要。
這天早上,安德啟智中心和怡峰園合辦運動會,工作人員不多,見我們抵達,一度問我:「等等可以幫我們當一下關主嗎?」短跑、接力、障礙賽、呼拉圈,工作人員使盡渾身解數,想辦法讓自己輸,老憨兒隊也贏得一場比賽,拿到裝著全聯禮券的紅包,珍惜地收著。
瞬間懂了,為何胡川安會說:「台灣都是民間(的機構)厲害。」採訪4個機構,有機會時我總問,在老憨兒議題上,有沒有積極的倡議者?又或者,老憨兒沒有明確的年紀分野和定義,要如何倡議?
桃園真善美照護機構的執行董事胡川安說:「政策的制定除了預算考量,更重要的是受眾需求。我們需要提供更強而有力的證據去告訴政府,我們的特殊性…」台東牧心的主任許秋霞則點出難處:「(倡議)太浪費我的時間了。如果有(機會),我的前輩就去做了。」她表示,更想花時間在可以達成的事情上,譬如實際照護。
到台東拜訪結束的3週後,適逢中華民國智障者家長總會舉辦的全國心智障礙者才藝大賽。牧心主任許秋霞也到了,帶領著由牧心個案組合的合唱團來到台北劍潭青年活動中心。穿上募來的白襯衫,牧心合唱團成員在樓梯間練唱,一首名為〈快樂天堂〉的歌,聲音洪亮到我們不得不關上樓梯間鐵門,以免影響到大禮堂上正在進行的表演。
一天後,我問許秋霞比賽成績如何?她傳來隔日帶著大家到剝皮寮參觀的照片,說:「孩子們個個都成了模特兒。」是的,無論憨兒多老,我採訪到的所有社工、教保員、組長處長或主任,稱呼個案們的說法,總是「孩子」。
而她帶領著孩子們,得到了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