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人X》是旅法日本作家Ayako Pallus獲第14屆小說現代長篇新人獎的作品,電影版由曾打造《電影情人夢》《只想告訴你》《近距離戀愛》等夯作的熊澤尚人編導,他閱讀原著後,決定構築原創角色,讓電影版更具可看性。
原著故事以日本將接收來自外星的難民為背景,熊澤接受本刊視訊專訪分享:「小說是46歲、26歲、18歲3名女性的群像劇,主要探討社會上大家沒有意識到的偏見,我認為很符合現今的狀況。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因不了解病毒,人與人之間保持距離,蔓延一種不明朗的氛圍,更隱藏肉眼難見的歧視,是這部作品吸引我拍成電影的主因。」
熊澤借用原著故事概念,大幅調整電影人物,上野樹里飾演的女主角設定改為36歲的女性,男主角林遣都則是追外星難民的八卦週刊記者,原著中的越南留學生則變成台灣人。
熊澤指出,在日本年齡介於30歲中段的女性,很容易被周遭的人以有色眼鏡放大檢視。「工作、結婚生子、父母高齡等,30多歲的女性有很多被拿出來討論的議題,設定這樣年紀的女性為主角,可以寫出更深入的故事。」
留學生角色曾考慮沿用原著設定,但熊澤透露籌備期間遇上疫情,越南留學生大幅減少,製片渡邊和昌解釋:「日本的越南女演員不多,我們甚至考慮去越南找。」渡邊因與台灣恆星多媒體總經理林錫輝簽訂「日台合作5年計畫」,加上原先籌備的作品拍攝延期,便提議將越南留學生改為台灣人,同時邀林錫輝參與《鄰人X》企劃案,林錫輝認為這是讓台灣演員在海外舞台活躍的好機會,點頭答應。
熊澤強調非常喜歡台灣,台灣留學生的設定除了符合他的喜好,更關鍵的因素是台灣人與日本人難從外表區別,「雖然看起來沒太大差異,但因語言、文化、生長背景的不同,卻在某些地方感到違和,正好與故事主題契合。」
與不同國家團隊合作,很難百分百順利溝通,所以跨國合作,很注重雙方意見的表達。
《鄰人X》除了恆星多媒體,包括有戲娛樂、伸鋐國際、翌帆國際傳媒3家台灣公司也參與投資,恆星多媒體總經理林錫輝更介紹5、6位台灣女演員給日本團隊。
導演熊澤透過串流平台、YouTube等觀看演員們的作品,花了很多時間。「有些雖然沒字幕,但透過動作、表情等細節,大概也能判斷演技,最後選中黃姵嘉,我看了她演的《該死的阿修羅》《客家劇場—台北歌手》等作品。」黃姵嘉在片中飾演來自台灣的留學生,為攻讀地震相關領域到日本半工半讀念語言學校,與上野樹里是便利商店打工的同事。
熊澤過去曾和海外團隊共事,替炎亞綸拍過微電影《七夕情人節—紀念日》。他說:「與不同國家團隊合作時,很難百分之百順利溝通,有時可達8成、有時充滿障礙,所以跨國合作,我很注重雙方意見的表達,這次開鏡前就先和黃姵嘉討論非常多事情,拍攝時如有任何問題也會努力找到共識。」
此外,熊澤希望台灣觀眾在觀影時不要因設定感到突兀,除在創作劇本時會詢問台灣製片,也會尋求黃姵嘉意見。「我會根據劇情狀況問她會如何反應,或她會如何說台詞,只要她認為哪裡不合適,就停下來調整。」
熊澤坦言,相較其他國家,台日雙方互相的理解度更高,他笑說:「可能是距離很近,我覺得台灣人和日本人替對方著想的特質相像,任何事情都先溝通才會行動。之前拍炎亞綸微電影的時候,我感受很深,所以和台灣人合作起來較輕鬆,謹慎地分享意見、相互交流非常重要。」
籌備劇本期間,上野樹里多次和導演討論良子該是怎樣的人,一起構築這個角色。
女主角上野樹里2006年主演熊澤尚人編導的《電影情人夢》,相隔17年再合作《鄰人X》。熊澤透露,完成初版劇本時就認為她很適合演女主角柏木良子,這位名校畢業後選擇打兩份工平凡度日,卻遭疑是來自外星的難民。
熊澤將劇本第二版寄給上野後,上野極度感興趣,主動致電熊澤分享對每一場戲的感想。熊澤讚:「一般來說,演員不會這樣直接與導演聯繫,但籌備劇本的兩年期間,她跟我多次開會討論良子應該是怎樣的人,和我交換意見,一起構築這個角色。」
熊澤曾參與岩井俊二《燕尾蝶》等片,早期執導作品以浪漫愛情片居多,近年也挑戰《還我大拇指》《百合心》等懸疑電影。結合愛情與懸疑等元素的《鄰人X》由熊澤親自剪輯,「我在事後看拍攝素材剪輯時,覺得非常不容易拿捏,例如:要把哪部分元素放大、如何安排節奏等。因此我嘗試多剪幾個版本,尋找最合適的答案。」
他提到日本電影製作預算和時間有限,身兼編導、剪輯多職的他笑說:「拍攝行程我無法控制,但自己剪輯,要剪多久就多久,不會產生額外費用,反正辛苦的是我,我也想盡可能地做不同嘗試。」被問到不會太累嗎?熊澤告白:「我熱愛這份工作,不會因為辛苦就放棄,而且因為喜歡,整個過程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