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鄰居大部分種田或養蚵,但我家沒農田也沒蚵田,更沒有漁船,父母靠賣冰和水果要養活一大家子,連房子都是破破爛爛。」洪便當小時候看到玩伴的家是樓房,羨慕得不得了,「因為我們家還得用竹竿撐著,才不會倒,遇到颱風還得加綁繩子固定。」
洪便當清楚記得初一那年,舊房子已不堪居住,媽媽拿出所有積蓄還不夠,最後四處標會,才在老房子原址蓋起紅磚瓦屋,讓一家子有個安穩的家。
但家境不好,二個同父同母的哥哥都沒能上高中,洪便當原也以為自己只能唸到初中,沒想到同父同母、大他幾歲的大哥出面力挺,「考得上就去念吧」,他也爭氣地考上彰化二林農工建築製圖科,「高中三年,每學期都是大哥拿錢讓我去註冊。」
前幾年,大哥過世,洪便當哭到傷心欲絕,他總是告訴三個女兒,「當初若不是妳們的大伯,我根本不可能唸到高中。」他雖感嘆,「一人一款命」沒能生在富裕家庭,但是始終沒忘記手足恩情。
趁著返回鄰近老家的彰化王功演唱,洪便當帶我們走訪當年媽媽標會蓋起的老磚屋。他站在門前比劃,「我小時候常常在門口玩,雖然現在看來,這房子又小又窄,但至少當時我們一家人不用再擔心下雨漏水、颱風屋倒。」
話鋒一轉,他有些感傷,「我的大哥不僅有度量,還很照顧兄弟,可惜爸媽和他都走了,現在老屋也沒有人住,我成了『孤兒』,這才知道有家人相挺,是件多麼值得感恩的事。」